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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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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韻城盯著餐桌上那個小巧精致的戒指盒發楞。

寧君延用自己細長的手指將盒蓋打開,露出裏面款式低調的男式鉆戒,他手指撫摸過戒指表面,看向陳韻城:“好不好?”語調柔和,甚至帶了那麽點誘惑的味道。

今晚一直蔓延在胸口那股酸澀湧上了鼻腔,陳韻城幹笑一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一點,“別開玩笑了。”

寧君延目光專註地看著他:“我很認真的。”

陳韻城低下頭,用叉子吃他沒吃完的牛排,“怎麽突然想到這個了?”

寧君延靠在餐椅的椅背上,說:“感覺你很沒安全感,想給你安全感。”

陳韻城楞了楞,他一時間不太能反應過來,幾乎要沈浸在寧君延充滿了誘惑力的語言中,過了一會兒他才抓了抓自己的短發,說:“我們所謂的結婚,也沒有法律保障啊。”他沒讀過太多書,但是也知道國家不承認同性婚姻。

寧君延仿佛有些奇怪,“為什麽要法律的保障?我的承諾比什麽都可靠。”

陳韻城放下刀叉,擡起雙手搓了搓臉,“別開玩笑了。”

寧君延皺眉,“說了沒開玩笑。”

陳韻城看著他:“可是現在不合適,太快了。”

寧君延問他:“什麽快了?”

陳韻城說:“你太快了。”

寧君延有些不高興,“我不快,上次是第一次。”

陳韻城短暫地反應了一下,雙頰充血,“我不是指那個!”

寧君延還是冷著一張臉。

陳韻城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結婚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情,就算沒有法律的束縛,我也不能隨意下這個決定。”

他說的委婉,寧君延還是聽明白了,問他:“你不要我的戒指嗎?”

陳韻城艱難地說道:“現在不能要。”

“什麽時候才可以?”寧君延耐心地問道。

陳韻城搖頭:“我不能給你一個期限。”

寧君延用手指按下了戒指盒蓋,說:“好吧。”他說完這兩個字,做了這個動作之後,卻一直坐著餐桌旁邊沒有動,神情冷靜地看著陳韻城,手指也按在戒指盒上沒有離開過。

可陳韻城就是從他低垂的睫毛看出了幾分失落。

這種氛圍太叫陳韻城感到難受,他站起身,把桌面上的碗盤收去廚房裏洗了。等他洗了碗出來,卻看到寧君延還是坐在餐桌邊,像是一只沒有動過。

戒指盒被寧君延拿在手裏,盒蓋打開了,他盯著裏面的戒指發楞。

陳韻城伸手拉過一把椅子,在距離寧君延很近的地方坐下來,他的膝蓋甚至都碰到了寧君延的大腿。

寧君延擡眼看他,“做什麽?”

陳韻城心裏很不舒服,就像是自己求婚被拒絕了似的,他喊他:“寧君延。”

寧君延整個人都表現得很平靜,隨手關了戒指盒的蓋子,問道:“怎麽?”

陳韻城又喊他:“言言。”

寧君延神情稍微糾結起來,過一會兒擡起手摸陳韻城的頭發。

陳韻城自從剪了頭,自己也很喜歡摸,他頭發不軟不硬,短短的立在頭頂,摸起來毛茸茸的,他問寧君延:“是不是摸著很舒服?”他努力想讓寧君延開心起來。

寧君延把手指插進了他的短發裏,貼著頭皮,輕輕揉他靠近後頸那處柔軟的皮膚,問:“可以親你嗎?”

陳韻城看著他的眼睛,“為什麽這麽問?”

寧君延說:“你拒絕我求婚了。”

陳韻城說道:“拒絕求婚又不是拒絕你這個人。”

寧君延說:“嗯。”

陳韻城笑了,問他:“嗯什麽?”然而在得到寧君延回答之前,他擡起手捧住寧君延的臉,又一次主動吻了上去。

一個不算是太激烈的吻,陳韻城很快離開了,他眼裏帶著笑意看寧君延。

寧君延說:“我沖動了。”

陳韻城低頭看了一眼。

寧君延繼續說道:“下午做完手術,想到你就沖動。”

陳韻城覺得很不好意思,卻還是順著他的話題問了下去:“為什麽是做完手術?”

寧君延說:“精神高度亢奮。”

陳韻城問他:“一直都是這樣?”

寧君延回答道:“從見到你之後。”

陳韻城又親了親他,分開的時候有些好笑,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這樣跟人黏黏膩膩的。

寧君延撫摸陳韻城的耳朵,摸得他耳廓通紅,說:“我還以為你會答應跟我結婚。”

陳韻城說:“我覺得我們沒必要太著急。”

寧君延緩緩說道:“可我想幹你。”

陳韻城無力地垂下腦袋,“寧醫生,你可以說話不要這麽粗俗嗎?”

寧君延說:“那換個說法,跟你性——”

“好了,”陳韻城打斷他的話,“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要再說了。”

寧君延似乎很遺憾,“我以為你也想的。”

陳韻城都不想看他的眼睛,只盯著他領口邊緣突出的喉結,“又不是一定要結婚才能做那些事情。”

寧君延在短暫的沈默之後,突然伸手抱著他站了起來。

陳韻城整個人被他抱到了半空中,只能匆忙用手臂摟住他肩膀,看見那個戒指盒從寧君延身上滾落到地上。

“戒指!”陳韻城喊。

寧君延說:“等會兒撿。”他抱著一米八的陳韻城朝自己房間走去,一點也不覺得費力。

陳韻城很緊張,揪住寧君延的衣服,“我沒有說現在就要跟你做什麽。”

寧君延腳步沒停,只是想了想,說:“那我不進去。”

陳韻城沒想到有一天會聽到一個男人對他說這種話,頓時臉完全紅了,他抱緊寧君延的肩膀,說道:“讓我去洗個澡。”

寧君延說:“我幫你洗。”他抱著陳韻城進房間,然後用腳踢上了房門。

陳韻城第二次在寧君延床上過夜,不像上次喝醉了,這次他本來應該很清醒,卻又依然覺得頭暈目眩,一切仿佛都不真實。

第二天早上,寧君延起床的時候他就醒了。

寧君延要上班,所以沒有叫醒他,只在下床之前親了親他的臉頰,之後便安靜地換衣服和洗漱。

陳韻城一直閉著眼睛裝睡,甚至寧君延出去房間了他也沒有動,直到聽見外面大門傳來關門的聲音,他才睜開眼睛摸索著看了一眼手機,寧君延去醫院應該不會回來了。

他坐起身,被子滑下去露出滿身的斑駁痕跡,全是寧君延留下的。他又忍不住掀開被子,看見自己泛紅的大腿內側,寧君延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然而這種除了沒有進去,磨得他腿幾乎破皮的行為,在陳韻城看來和做到最後也沒什麽區別了。

陳韻城下床,他昨晚被寧君延抱回房間之後就沒離開過,還得回去自己的房間穿衣服。

起身的時候,陳韻城看見了放在床頭櫃上的戒指盒,他甚至不記得寧君延是什麽時候去把這個掉在餐桌下面的小盒子撿回來的。

盯著那個盒子猶豫了很久,陳韻城伸手拿起來將盒子打開,取出裏面的戒指,因為是男式戒指,鉑金的表面鑲了很小的碎鉆,不誇張卻很好看。他遲疑著把戒指戴在了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指環大小剛好合適,也不知道寧君延是按照什麽尺寸定做的。

他想起寧君延的話,寧君延說要給他安全感,陳韻城盯著戒指忍不住笑了笑,最後還是把戒指摘下來,小心翼翼地放回了盒子裏面。

寧君延下午要回去家裏團年,他沒有安排手術,醫院下班時間一到便開車離開了。

所謂的家裏,其實是他爺爺家,今天是寧家一大家子團年。

雖然臨近過年,下班高峰期的市區街道依然擁堵,寧君延開了四十多分鐘,天色都已經變暗了才將車拐進一個已經有些年頭的別墅小區。

他爺爺在這裏住了很多年,並不想要搬到市郊去。

把車子停在小區裏的路邊停車位,寧君延朝寧家的獨棟別墅走去。

他可能是最後一個到家的,遠遠便看見整棟別墅燈火通明,聽到裏面傳來熱鬧的人聲。一樓客廳的大門敞開著,他走進去時,面對大門方向坐著的表妹首先看到,說:“君延哥回來了。”

其他人才都轉過頭來,紛紛與他打招呼。

他點了點頭,走到坐在躺椅上的爺爺身邊,說:“爺爺新年快樂。”同時遞上了自己買的新年禮物。

禮物是一盒茶葉和一個紫砂壺,寧老爺子很喜歡,把紫砂壺拿出來摩挲了好一會兒。

寧君延的母親舒蓉站起身,說:“既然回來了,那就準備開飯吧。”

一大家人圍著餐桌坐下來。

寧君延的父親寧章宏是家裏長子,他下面還有一對弟妹,弟妹又各有子女。

寧章宏和舒蓉夫妻平時並不住在這裏,但是舒蓉招呼大家坐下,又吩咐保姆上菜,儼然一副主人姿態。

寧君延坐下來的時候給陳韻城發了條消息,問他吃晚飯沒。

舒蓉看見了,說道:“如果不是工作急事,這種場合就不要拿手機出來了。”

寧君延平靜地看她一眼,等到消息發了出去,才將手機放回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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